在中国会展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学界业界常会频繁接触一组重要的关键词，包括“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高质量发展”、“绿色会展”、“生态会展”等。这一组关键词具有明显的关联性，充分体现了中国会展业发展的一大趋势——产业生态化发展。同时，它们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尽管这些词都很有发展前景，但即便是学界专家来区分它们，也并非易事。有鉴于此，本文试着对这组词作些细致辨析，更多地让业界从业人员明晰其关联性与差异性，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思维混淆，得以朝着更明确的发展目标坚定前行。

西安国际会议中心的生态环境

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与高质量发展

  在平时，这三个关键词常会被混淆。为取得更好的经济发展，三者的共性与差异需要清晰把握。“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和“绿色发展”最早分别出现在1980年和2006年，而“高质量发展”却最早出现在2017年。明白三个术语出现时间的先后，对理清三者的异同大有益处，更容易理解“可持续发展”的几乎无处不在，也更能明白“高质量发展”在当下大行其道的原因。

1.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于1980年最早出现在《世界自然保护大纲》中，但其概念的第一次阐述，来自于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的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国际层面从多个层面介入的可持续发展定义很多，被广泛接受影响最大的仍是《我们共同的未来》中的定义。“可持续发展”又称“持续发展”，指的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可持续发展强调“发展是有限制的，没有限制就没有发展的持续”。

  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环境与发展大会”（1992年）之后，中国首次把可持续发展战略纳入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长远规划。中共十五大（1997年）和中共十六大（2002年）分别把可持续发展战略确定为我国“现代化建设中必须实施”的战略，把“可持续发展能力不断增强”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之一。可持续发展包括社会可持续发展、生态可持续发展和经济可持续发展。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有利于促进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统一。可持续发展要求人类在发展中讲究经济效率、关注生态和谐和追求社会公平，最终达到人的全面发展。可持续发展战略的目的是要使社会具有可持续发展能力。人与环境的和谐共存是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模式。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基本条件。2003年7月提出的“科学发展观”坚持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经党的十七大审议并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可见，可持续发展是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之一。2019年10月，首届可持续发展论坛在北京召开，公布了《中国落实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进展报告(2019)》。

  “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一脉相承。“绿色发展”是对“可持续发展”的继承，也是可持续发展中国化的理论创新，是中国面对世界生态环境恶化问题的鲜明应答。“绿色发展”受很多理论的支持，其中包括可持续发展理论、两山理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值得指出的是，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2015年）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明确提出“五大发展理念”（即后续常说的“新发展理念”），主要包括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方面的发展理念。绿色发展的目标是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作为。“绿色发展”的价值取向是人与自然和谐，主要原则是绿色低碳循环，基本抓手是生态文明建设。“绿色发展”要求将环境资源作为社会经济发展的内在要素，“绿色发展”的主要内容和途径是经济活动过程和结果的“绿色化”和“生态化”。循环发展、低碳发展是“绿色发展”的具体化，“绿色发展”是通过循环发展、低碳发展等形态表现出来的。由此可见，“绿色发展”与自然、低碳、环境、循环、资源、生态、生态文明建设等内容都密切相关，自然和“可持续发展”结合很紧密。

  “十三五”纲要提出，“坚持绿色发展，着力改善生态环境”，“坚持绿色富国、绿色惠民，为人民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协同推进人民富裕、国家富强、中国美丽”。2010年，绿色发展指数年度报告的研究在国内开启，《2010中国绿色发展指数年度报告》是国内第一套绿色发展的监测指标体系和指数测算体系。在其后，国内提得更多的是按照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要求，培育壮大绿色经济，主要从低碳排放、体制机制、绿色技术等五个方面大力推动“绿色发展”。

2.绿色发展与高质量发展

  党的十九大（2017）最早提出“高质量发展”这一术语，并同时提出要“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这是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方向。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2020）提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要坚持质量第一，注重效率优先，推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2021年，党中央、国务院在3月初接连强调“高质量发展”，提出“深入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3月底，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提出“我国经济加快从速度规模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要在高质量发展体制机制建设等方面取得显著进展”。党的二十大（2022）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202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阐述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高质量发展”，为全国的高质量发展作出了重要部署。

  绿色发展是我国从速度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党的十九大（2017年）提出“高质量发展”这一术语，认为“中国经济正在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因此，在当前阶段，中国经济更多地从追求量而转向追求质的层面。换句话说，中国经济并不是不注重量，只不过在这个阶段要把注意力引导到高质量上来。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在于经济的活力、创新力和竞争力。而最能体现高质量发展特征的经济的活力、创新力和竞争力等内容，都与绿色发展密不可分。没有绿色发展，经济发展就会因缺少活水源头而失去活力，其创新力与竞争力就会缺乏根基与依托。因此，绿色发展对高质量发展而言至关重要。

  由上可知，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一脉相承，是可持续发展的中国化，而高质量发展是基于新发展理念的发展，其中新发展理念（五大发展理念）包含有绿色发展。从目前来看，最为应景的发展就是高质量发展。在当前，大量知名学者、业界精英等在众多场合重点论述高质量发展的形势及其主要途径，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绿色发展、绿色会展与生态会展

  “绿色发展”这一说法，最早出现于2006年的《环境保护》杂志，是基于传统发展基础的以效率、和谐、持续为目标的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方式的创新模式。“绿色发展”，单纯而言显然没限定某行业或者产业，而“绿色会展”与“生态会展”则直指会展业，是会展业发展的特定形态。从总体上看，无论是“绿色会展”还是“生态会展”，甚至其他相关内容，都可以从属于会展业“绿色发展”，都表明了当下中国会展业的发展开始摆脱二位数的高增长，逐步呈现会展产业常态化发展状态，相比以往更大程度地关注会展业发展的质量问题。

  “绿色发展”几乎适合于任何产业经济，概念十分丰富。因而，从根本上看，会展业的绿色发展，未必非要称为“绿色会展”。“生态会展”只要内容明确，符合逻辑，照样是会展业的绿色发展。要不然，这样的基本术语可能会禁锢“绿色发展”的思维。“绿色会展”与“生态会展”，更多仅仅是学者在科学研究中形成和运用的一些术语，甚至可以理解成一个符号。从根本上讲，这两个词或者符号无明显差异，最关键的是看两个术语究竟如何被定义，看这两个符号具体代表了什么。从现有文献来看，“绿色会展”相对更侧重于绿色搭建、绿色展装及其如何降低环境污染等内容，范围多少有些狭窄，而“生态会展”则不仅涵盖前面提及的“绿色会展”的内涵，还包含例如优质资源整合、上中下游企业协调、数字化管理等更为系统和全面的内容，因而用“生态会展”来全面表达会展业的“绿色发展”，相比之下更为合适，也更加符合会展业的发展现实。

  由上可知，“生态会展”比“绿色会展”的内容更丰富，研究视野更开阔。至今为止，多数学者更倾向于“绿色会展”从属于“生态会展”的观点，“绿色会展”是“生态会展”其中的一小部分内容。“生态会展”则范围较广，远远超脱于“绿色会展”所涵盖的内容，格局更大。比如会展界很常见的资源整合，属于“生态会展”范畴，但基本不会被认为是“绿色会展”。当然，由于不同学者对“绿色会展”和“生态会展”的理解有差异，定义可能基于不同层面，所以认为两者之间具有从属关系或者交叉关系，一定程度上都有道理，恰恰反映了会展学术界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然而，值得指出的是，尽管两者存在一定差别，它们却都是会展业的“绿色发展”，都是会展业更加重视“质”这一层面的足够体现。

生态会展、会展业可持续发展

与会展业高质量发展

  在现实中，由于约定俗成的关系，关于会展业发展，我们常会提及“会展业可持续发展”、“会展业高质量发展”，很少会直接说“可持续会展”或者“高质量会展”。“会展业可持续发展”及“会展业高质量发展”这两个关键词，更多都是在重点表达会展业发展的层次、质量、格局、方向等内容，尤其是“会展业高质量发展”在近年来使用相当频繁。同样，“生态会展”近五年在国内会展界也相当热门，以不同的角度多次进入重要展会论坛的主题范畴，体现了国内会展界对会展经济发展精度及其环境保护的高度关注。相对而言，“会展业可持续发展”的提法尽管有一定的普适性，但总体比较笼统，近些年逐渐被“会展业高质量发展”和“生态会展”所替代。

  “绿色发展”是“会展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绿色发展是以效率、和谐、持续为目标的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方式。绿色发展要求把生态化作为主要内容，注重生态经济建设。绿色发展既要重视经济发展，同时要重视生态稳定。绿色发展要促进经济向生态型转变，提出要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因此，生态经济建设是绿色发展的基本内容、基本途径和基本目标。因此，在会展业发展中，“生态化”特征逐步往其充分渗透，学界逐步在“会展产业发展”与“生态化发展”之间形成“会展产业生态化发展”的概念，即业界经常提及的“生态会展”。因而，“生态会展”与“会展业高质量发展”自然也就成为近年来会展业发展的高频词，充分表征了会展经济在发展过程中高度重视环境保护与资源优化整合，力求在经济发展与生态发展中取得平衡。

  根据以上关于绿色会展、可持续发展及其高质量发展的分析，从目前国内会展学者的总体研究来看，“生态会展”是“会展业可持续发展”和“会展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形式或者落脚点。生态会展要求会展产业在发展过程中既要遵循经济发展规律，也要注重环境发展规律，要更好地达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与生态效益的统一。会展经济的发展，要倡导“生态会展”，在经济发展与生态发展中找到平衡，积极形成相对和谐的会展生态。从更加笼统的层面上看，无论是“生态会展”还是“会展业高质量发展”，都是“会展业可持续发展”，体现了会展业的可持续发展特征。由于可持续发展高度重视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因而学界在“生态会展”的内涵中包含有很大比例的资源整合的内容，要求自然资源能不断地得到循环使用，杜绝不必要的浪费，降低环境污染，同时要高度优化产业资源，注重与其他产业发展在高度关联中取得更好的综合效益。

  “会展业高质量发展”，是会展业基于新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其中的“绿色发展”是“生态会展”的重要内容。无论从过程还是结果上看，“生态会展”强调会展业要实现“绿色化”、“生态化”。而创新、协调、开放、共享这四个方面的发展同样与“生态会展”具有明显的交叉关系。因此，可以认为“生态会展”与“会展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高度的重合性，在很大意义上讲，“会展业高质量发展”与“生态会展”所包含的内容十分相似。一方面，“生态会展”强调要坚持“绿色发展”，设法降低能源与材料的巨大浪费，最大程度地减少因为会展业发展而带来的大量的环境污染；另一方面，“生态会展”高度强调各个层面的资源整合，既体现在行业上中下游的优质资源协调与配置，也强调会展产业与其他产业的深度融合，在“产业会展”思维中寻求更多的发展空间与科学对策。由于会展业发展具有明显的综合性，在不同的阶段呈现了很多的新特征，因而“生态会展”的内容在产业发展过程中正在得到不断的丰富与深入，从而使得“生态会展”在发展中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与美好远景，始终十分生动地呈现会展业高质量发展的最新动态与强劲势头。

(备注：照片来自网络资料，摄影 BY 闵文果。致谢)

新闻来源：生态会展